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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特卫普:鲁本斯的巴洛克之城

城市常和艺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正如高迪和巴塞罗那、锡南影响伊斯坦布尔,一个伟大的人可以成为追踪城市最好的线索。对安特卫普这座巴洛克艺术中心来说,鲁本斯就是舞台上最大牌的演员:从他参与设计的华丽建筑到盛纳着杰出作品的教堂;从充满艺术气息的故居,到今天仍以他的名义举办的节日……400多年后,凹凸不平的石路和阵阵钟声仍在,鲁本斯和这座他称之为家的城市的联系,从未中断。

鲁本斯故居:时间的锁孔
从Meir步行街中段,穿过门洞,就进入了这处由两幢建筑围合的小院。1610年,鲁本斯和新婚妻子伊莎贝拉·勃兰特买下它,决定打造一处独特的艺术世界。北边的红砖楼是鲁本斯一家居住的地方。

曾经的藏品散落在各地,经故居博物馆收集,得以重新展示在观众面前。16世纪乔瓦尼的《扛十字架的基督》、徒弟科内利斯为挂毯厂绘制的草图,连墙上的“壁纸”也是立体印花的皮革,通通在宣告着旧时代的气息。这套宅邸的趣味,从厨房开始,墙上的画都与食物有关。壁炉上方是亚历山大·阿德里安森《死鸟》。这位鲁本斯的邻居以绘制飞禽、鱼类等静物著称,画中都是猎人打到的野味。前方的鹧鸪、中间漂亮的翠鸟和椋鸟,竹筐里的野鸭,把17世纪有钱人家的餐桌端到了眼前。用光讲究的《蔬菜》、切好的“鱼”,画笔下饱满的佳肴,延续到隔壁的餐厅。

穿越大理石走廊,就来到了艺廊。17世纪的权贵们喜欢在家中收藏,来展示优雅的品位,无疑鲁本斯家是最具吸引力的。不仅因为富有,更是他独到的眼光。墙上挂着大师丁托列托的画,古老的木柜上陈列着小型象牙雕,是德国最早的巴洛克雕塑家乔治·佩泰尔的作品;上方是弗兰斯•弗洛里斯•德•弗里恩特的《络腮胡老人习作》。这位画家有着“佛兰德斯的拉斐尔”之称,常常一幅大画要几年才能完成。艺廊里还有两件精美的古玩柜,是17世纪收藏家们的流行“配件”。上面有很多小抽屉,分门别类地存放古币、贝雕、化石等小件古董,其中还有一些隐蔽的暗屉。这些不逊于任何博物馆的收藏,正是重新回到此地,回到家的背景中,才更让人惊讶于彼时名仕们的情趣。

步入二楼卧室,蓬幔的橡木床前放着暖脚凳。短小的床铺,胖得可爱,这是尼德兰人养生的习惯:他们认为平躺会使血液堆积到头部,而用半躺的姿势睡觉。与一层的堂皇不同,这里更像褪去光环后亲和的空间。墙上挂着祖父母的画像:爷爷巴多罗买·鲁本斯是位药剂师,画中的他便持着一片药房才有的阿拉伯树胶;奶奶右手攥着两朵紫罗兰,左手挽着红珊瑚念珠,显示她的富有和虔诚。相似的亲情在数百年相隔下,有着属于时代的注脚。墙上的小画《四季》,用古老的方式记下了安特卫普的模样:春季生机盎然,人们忙着播种;夏季草木葱绿,到处赶鸭放羊;秋天在谷场嬉戏,冬天在素裹的冰上玩耍。正是一件件鲁本斯时代的真品,填满了丰富、有趣、充满着生活气息的细节,让我们可以不依靠任何技术,穿过时光的锁孔,看见了另一个时代的生活。

这处院子里,另一处亮点则是工作室。画家大部分作品都是在这创作的。大师会先画出轮廓,由学徒绘制到大画布上,等花草、动物、风景等部分完成,人物才由鲁本斯亲自动手。这里还展示了一些大型画作:有未完成的作品,士兵出现了三只胳膊,左手持盾、右手持剑,中间的手持矛,是画家还在探索构图;有的来自早期,还是冷色调的偏静态。其中,《天使报喜》绘制于意大利游学8年后,画家曾在1610年搁笔,直到18年后才真正完成。彼时的画面明亮而充满动感,色彩也极为鲜艳,大天使加百利从天而降向玛利亚传达上帝的信息,蓝色的外衣正是昂贵的青金石颜料。至此,我们所熟悉的华丽、磅礴,栩栩如生的鲁本斯风格出现了。

工作室的光线更昏暗,头顶的每一束光都照在画上。像是在这个地处繁华中心的绿洲里,和一幅幅作品对话。



哥特圣殿中的巴洛克宝库
天空下起了小雨,我赶往圣保罗教堂。

在一个天主教国家,教堂是博物馆、美术馆之外,艺术精华最多的地方。我们现在看到的哥特教堂落成于1571年,但短短7年就遭到了破坏,再重修已是40年后,所以内部采用了更时尚的巴洛克风,人们也叫它“装在哥特圣殿中的巴洛克宝库”。

进入教堂,大殿的拱顶由卷心菜叶花饰柱头的立柱支撑,上方立着巴洛克风格的12使徒雕像。这里最早的祭坛画是鲁本斯的《圣多明我的愿景》,在拿破仑军队入侵时不幸被夺走。但还是留下了一些鲁本斯的作品。位于南侧礼拜堂中的《圣礼之争》和圣母礼拜堂中的《牧羊人的崇拜》。法国著名的批评家丹纳的话,或许用来理解这位大师再贴合不过:“没有一个画家把人身上的对比画得比他更凸出,把生命的兴旺与衰败表现得那样分明。”他好比长日无事,为了宣泄多产的精力,造出许多天地。笔下的“一群胖胖的快活的小天使和爱神:皮肤细腻,布满肉裥,水汪汪的粉红皮色可爱之极,像一张朝露未干的花瓣照着清晨的阳光。”

在北侧廊东头,是一幅熟悉的卡拉瓦乔的《圣母祭坛画》。1623年安特卫普的画家们联合买下它并捐给了圣保罗教堂,鲁本斯在内的11位画家还创作了15幅玫瑰经主题画来众星捧月。这幅画后来亦被夺走,所幸15幅主题画保存了下来。包括五幅欢喜、五幅悲伤和五幅荣耀。当时最著名的3位画家,冥冥中都选中了悲伤主题:鲁本斯画的是《受鞭刑的基督》,凡·戴克画的《基督背负十字架》,乔登斯绘下了《耶稣受难》。三人同台时,风格就愈加鲜明:鲁本斯带着华贵的气派和慷慨激昂的诗意;凡·戴克生性敏感,有着一种老师所没有的感伤;乔登斯则被“吐槽”为:只会画一些臃肿的巨人,喧闹的平民。

城里的教堂,是追踪鲁本斯的好去处。他为圣嘉禄.鲍荣茂教堂设计了塔楼、立面和主祭坛,需要绕着街区走上一圈,才能欣赏它所有的荣耀。Meir街的圣雅各教堂,则记录了他人生许多重要的时刻。他也像一位带着光环的引路者,把人们带进华丽的巴洛克式旋柱间、精美的木雕前和那些彩色的花窗下,走进城市的历史。


像鲁本斯一样赞美人生
有人说安特卫普是属于鲁本斯的,这一点儿都不假,即便今天依然如此。

去往城市公园,一定会经过鲁本斯街;走进市中心,广场上矗立着意气风发的画家雕像;到市集广场附近下榻,很可能住进鲁本斯饭店。城里,好像随时在举办着他的展览。人们从乌菲齐博物馆、大英博物馆、卢浮宫等最好的机构搜罗藏品,去探索鲁本斯的方方面面。《鲁本斯私人展》聚集了他笔下的亲属们:美丽的妻子、孩子和兄弟姐妹,还原了画家的家庭回忆。《大师的理论笔记》呈现着1600年代的草图和笔记手稿,一起听听他对光学、解剖学和建筑的看法。人们对这位宫廷画家、外交官、狂热的收藏家和科学爱好者,怀着持续的好奇和热情:到他熟悉的街道漫步,拜访朋友的故居,或是在鲁本斯寻宝的古董街开办市集……在这座被鲁本斯称之为家的城市,居民们也亲切地把他视作家里人!

每年8月15日,还会举办一场热闹的鲁本斯节。Grote市场上聚集着200多个摊位,男人们穿着十七世纪佛兰德斯服装,戴上浮夸的羽毛帽和拉巴领,短裤配长袜;姑娘们穿着花边袖和束腰长裙。闪回到鲁本斯和安特卫普鼎盛的时期。集市上到处是美食:传统的手掌饼干、烟熏味的De Koninck啤酒、撒着糖粉的华夫饼、干香肠、奶酪和丰满的葡萄串;也有常见的古董、书籍小摊……手工匠、面包师和鲜花摊,多到占满街边。人们举着火炬游行,背后正是高耸的圣母大教堂。


这一天,也是安特卫普传统的母亲节。几乎到处是一大家子,到大教堂参加弥撒,在市场上买鲜花、看街头表演或是日落时登上游船,去看看河岸的美景。400多年过去,人们像鲁本斯的精神一样,热情洋溢地赞美人生的欢乐!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儿子,最终化成了一道积极、活力而不会消失的光,照在安特卫普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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